陆肇抬头,就见钱宝坤站在院前,而他身后密密麻麻麻的黑甲卫朝着院子里面涌了进来,不过片刻就侵占了整个陆家前院,而最让他心惊胆战的则是踩着褐色鹿靴,满面煞气走进来的萧厌。
“钱尚书,这是误会……”
“误会?是你们陆家子当街欺辱女娘是误会,还是你们想杀我儿是误会?”钱宝坤再无半分往日和煦。
陆肇张了张嘴:“钱尚书……”
“你跟他们说什么,你没看出来他们今日就是来找我们陆家麻烦的?”一旁陆钦冷凝着眼打断了陆肇还欲辩解的话:“钱宝坤,你虽是户部尚书,却无权纵子擅闯陆家,你该知道擅闯中书令府邸该当何罪。”
萧厌在旁淡然:“闯又如何?”
陆肇忍不住气怒:“萧厌,你想出尔反尔?!”
“你想要陆家做的事情已经做完,那些藏书你也已经全都拿走,我陆家丝毫未曾反驳外界之言捧着宋棠宁到了高处,你答应过我父亲先前之事就此罢休,如今还带黑价卫闯入陆家是想干什么?”
“先前事,的确了了,现在办的是另外的事。”
萧厌抬眼时满目肃寒:“本督早就说过,谁为难本督家的小孩儿,本督主也不好叫他太开心,只可惜,你们陆家人不长记性。”
陆钦在旁紧捏着手心压着心头怨憎,哪怕性情偏执也知道不能将钱宝坤推到了萧厌那边去,他虽恼怒陆执年一再惹事,可也知道眼下不能让钱宝坤跟萧厌联手。
陆钦沉声说道:“钱尚书,你当真要与萧厌一起为难陆家吗?”
“陆家跟令嫒的事情不管真假,陆家稍后查证清楚斗殴定会给你一个交代,可是如今你与萧厌同来,还纵容钱家三位郎君与黑甲卫一起擅闯我陆家,若是陛下知道……”
这满京城谁不知道钱宝坤就是个不惹是非的墙头草,他这些年能稳坐户部尚书的位置,就是因为他从来不掺合朝中那些不该掺合的事情,也不靠拢任何人。
黑甲卫固然是安帝枭犬,可若户部与其搭上关系,那就是另外一回事。
陆钦笃定了以钱宝坤往日谨慎的性子定然会退去,可谁想,钱宝坤闻言却是讽笑了声:“小陆大人好厉害的一张嘴,这就是想要给本官跟萧督主安个勾结的帽子?”
“只不巧,我来陆家之前,进宫了一趟。”
陆钦和陆肇都是脸色一变,萧厌也不与他们多做废话,只突然抬手曲指轻挥:“打折他的腿。”
“萧厌你敢……”
黑甲卫一拥而上,陆钦尖利叫出声。
陆家那些下人见状想要阻拦,根本不是黑甲卫的对手,而且有了钱家二哥的事情在前,谁也不敢动了刀剑,只片刻沧浪就到了陆钦面前。
“你想干什么,萧厌你个疯狗,你敢伤我陆家不会放过你……”
啊!!!
沧浪一剑柄就打在陆钦腿骨上,就听骨头仿佛都碎裂的脆响之后,陆钦惨叫着“砰”地一声跪摔在地上。
“二弟!”陆肇神色大变想要上前。
沧浪却是反手一胳膊撞在陆肇麻经筋上,将人毫不费力地推开:“陆郎令还是别靠近的好,否则若伤了你,小人不好跟督主交代。”
与温和声音不同,他抬脚就重重踩在陆钦小腿上,就见刚想爬起来的陆钦再次跪下去后疼的狰狞惨叫。
“小陆大人,实在抱歉,这自古都有子债父偿,兄债弟还的道理,陆执年伤了我家女郎,陆郎令官居高品不能废他,就只能你来代劳了,谁叫你这个大人跟个废物似的。”
沧浪脚下碾了碾,
“下次别再威胁我家女郎,督主会生气。”
陆钦只觉得骨头被踩着的刺疼,整个人想要挣扎不能,可满是桀骜的他哪怕疼的冷汗直流,嘴里也不肯不软,反而满是秽语。
“什么督主,不过是个不男不女的狗东西,靠着谄媚圣上才爬上高位,他这么护着宋棠宁,该不会想要豢养脔宠……”
啊——
尖利惨叫骇的钱家父子都是一哆嗦,却见萧厌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薄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