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宋寒州作证,寿康帝只得冷着脸让人来搜,果然从谢云绮怀里将那白鹤腾云的荷包搜了出来。
“是甄妹妹绣的。”明嫣打眼看清那荷包的样式,忍不住道,“我亲眼看见她在灯下描样子,熬了三天才绣出来……而且这般绣工,咱们侯府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过她。”
甄宝珠目光恍惚了几分,在看见那荷包时,才恍然大悟,如梦初醒。
原来明翙在那时已经开始筹谋着要害她了,亏她始终以为明翙蠢钝无知,能任由她拿捏,没想到,她自己才是被设计的那个蠢货!
谢云绮薄唇微抿,“这荷包明明是你送我的。”
“我?七殿下莫不是癔症了?”明翙嗤笑,笑意却不达眼底,“小侯爷你说呢?”
宋寒州连同他那几个狗腿子都鄙夷道,“七殿下想甩锅也该甩远些,明家四姑娘是什么人,她凭什么会送你荷包?”
“更何况,我可绣不出这么好看的荷包呀。”明翙单单纯纯一句话,便将谢云绮与甄宝珠的私情彻底定死。
谢云绮有口难辩,瞬间垂下了那暗潮翻涌的长眸。
寿康帝没看见他眼中的狠与怒,只觉得自己这个残废儿子除了有一张好看的脸,实在上的不台面,如今在宫外头,连私情的闹出来了,真真是丢了皇家的脸面。
不过那甄宝珠到底是个小官儿的女儿,就算让他们二人成了婚,也无大碍。
再者,他如今也二十多了,宫里一直没将他的婚事放在心上,反正丑闻也闹出来了,不给个结果也说不过去,趁着今日这个机会,他便索性直接给甄宝珠与谢云绮赐了婚。
“不必谢恩,回头朕会派人到你府上替你安排婚事诸般事宜。”
谢云绮扯开嘴角,跪在地上,咬着牙磕头,“谢……父皇。”
甄宝珠人还有几分恍惚,不敢相信这是真的,直到吕氏走到她身边,用脚踹了踹她,她才乍然间反应过来,忙磕头谢恩。
……
这场荒唐的好戏结束后,夜宴很快也接近了尾声。
明翙单独从大堂出来,那口憋在胸间二十年的孬气,总算是松快了。
她从廊下缓缓走进漫天的风雪里,一想到谢云绮这辈子只能与甄宝珠绑在一起,便只觉得好畅快,那是一种从内而外的舒爽痛快,让她特别想笑。
“这便是你的目的?”
明翙转身,透过层层风雪,看向谢云绮那张俊美无俦的俊脸,讥笑,“你怎么也在这儿?”
“你能来,我不能来?”
“可以啊。”明翙道,“只是我讨厌你,厌恶你,与你同在一处呼吸,都恨毒了你。”
谢云绮怔了怔,提步走到她身前,想看清她脸上的恨,到底有多重。
可少女莹白干净的脸上什么都没有,只有那双微微泛红的桃花眼里,蕴藏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仇恨,他有些心悸,却又莫名高兴,至少她对他不是没有感情,恨有时比爱更为深刻。
“我可是哪儿得罪了四姑娘?”
“呵。”明翙抬起袖子,擦拭了一下眼角,唇边牵起一个淡漠的弧度,“谈不上得罪,只是我这个人很识趣儿,得不到的,便生生世世不会再要。”
她又看向他,眉眼弯起,“谢云绮,你与甄宝珠当真是天生一对儿,我祝你们白头偕老,早生贵子,永生永世做夫妻,可好?”
谢云绮伸出大手,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儿,眸色幽深,“不好。”
明翙感受到他的体温,脸色一变,整个人都颤抖起来,飞快挣扎,“放开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