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的这个不是。”他道,“等他升上去了之后,接任的那个才是。”
她听了一愣,大胆猜测:“所以,就算指挥使没有?状告,你也还是会拿他开刀?”让现任北镇抚使升上去,再?让他的人接任前者。
毕竟,如今锦衣卫的大权,泰半都归于北镇抚使……说起来,对于北镇抚使而言,升任指挥使,倒是明升暗降了。
盛隆和大方承认:“你说得没错,田勇悯早就上了我?的名单,只是因为他的事不着急,我?才没有?动手,没想到他自己送上了门。”
“现在的这位北镇抚使也不例外?,但凡他和田勇悯一样,为野心勃勃之辈,还不懂得选择正确的人效忠,田勇悯的下?场,便是他的下?场。”
觅瑜听明白了。
难怪圣上会生出猜忌,他对朝堂的掌控力,当真深到了可怕的地?步……
她在心里想着,对他的钦慕愈深,钦慕他是这般厉害的一个人物。
她亦有?几分庆幸,庆幸她的父兄不喜争权夺利,安分守己,不像史书中的那些外?戚,仗着姻亲的关系便放肆招摇,最后被?清算得彻底。
还有?不少甜蜜,甜蜜即使她在这方面没有?一点?助力,他也毫不藏私,告诉她全部的底细,不曾犹豫过一瞬,可见他对她的真情实意。
“指挥使的这一出大戏,纱儿明白了。”她乖顺道,“那么,其余的几出大戏,又是什么?”
盛隆和吻了吻她的额角:“之后我?再?告诉你,现在,你应该休息了,明日要早起进宫,还有?一堆事等着处理,我?不想你又困又累。”
烛火幽幽,映照着他的脸庞,交织出一种?独特的光泽。
看着他俊朗的眉眼,听着他温柔的笑语,觅瑜感到幸福充斥了全身。
她微笑着,柔柔应了一声,闭上眼,在他的怀抱中安然?睡去。
……
正旦日。
五更时分,宫中便热闹起来,焚香放炮,洒酒祭米,一派红火氛围。
盛隆和携觅瑜进宫,前往含元殿,向帝后请安,恭贺新?禧。
之后,圣上于太和殿举行大朝会,受群臣及朝使道贺,皇后则于长春殿接见命妇,夫妻俩也在这时分开,跟随帝后前往东西?二殿。
依着惯例,宫中会有?赐宴,然?而今年圣上却罢了宴,只赏赐了节庆钱。
觅瑜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,在回?府后询问盛隆和,得到对方的回?答:“年节时分,礼仪最是繁琐,父皇近日又精神不好?,便干脆免了。”
她有?些迟疑:“父皇的病……”
他微微一笑,道:“好?些了。”
好?些,不是好?转,也没有?让她无需忧心……
觅瑜揣摩着他的意思,一时拿捏不定,是要继续问下?去,还是点?到即止,与?他保持默契……她应该没有?想错吧?
盛隆和看穿她的心思,再?度一笑,转移话题,引开她的注意力。
“说来,我?今年也是躲了懒,之前我?有?两次用太子的身份回?宫,不仅要在文华殿里坐着,接受百官的朝贺,还要帮父皇打理事宜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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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含笑搂住她的腰:“用奇王的身份就好?多了,可以光明正大地?偷懒,带着你回?到王府,共享新?岁休沐之乐。”
觅瑜莞尔,任由他抱着她,带着她来到轩窗下?,坐在他的大腿上。
窗外?瑞雪初霁,压在枝头?上,泛出晶莹的光。
盛隆和附在她的耳畔,道:“父皇能如此爽快地?罢宴,也有?这份因素在。”
“倘若我?以太子的身份回?宫,高坐在文华殿等候群臣,那么,父皇便是强撑着病体,也会赐宴。”
“算来,我?也是间接帮助了父皇一回?,避免他过度受累。”
觅瑜抿嘴笑着,和他打趣:“在夫君口中,自然?什么都是好?的。”
他蹭着她的脸颊:“纱儿觉得不好??”
“不,纱儿与?夫君一体,夫君觉得好?的,纱儿也觉得好?。”她道,“我?只是有?些好?奇,在旁人眼中,奇王回?宫过年,就是太子回?宫过年,很正常。”
“可是,在身为奇王的你看来,难道不应该感到疑惑,为什么没有?见到兄长吗?毕竟,身为储君的太子,怎么能缺席这种?重大典礼呢?”
盛隆和湛湛笑道:“好?问题,依照常理,我?是该表现出疑惑,询问兄长何故缺席,然?后被?父皇编造的借口糊弄过去。”